三国曹丕甄宓马车腐文本子全彩(8)

一日深夜，曹丕仍在批阅奏文，正为举制改革在王公大臣中意见相悖而气闷，随手抄起一堆竹简中的一扎，烦闷地想不知这又是谁递上来的“逆耳忠言”。只是这一扎竹简展开，却不由得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息，上面用娟秀的字体赫然写着：君 子桓亲启，后面紧接着便是独一首《塘上行》。
“ ……
众口铄黄金，使君生别离。念君去我时，独愁常苦悲。
想见君颜色，感结伤心脾。念君常苦悲，夜夜不能寐。
……”
曹丕读着读着不觉地泪流满面，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难过，何尝不是感结伤心脾，何尝不是夜夜不能寐呢？只是天下大业在侧，而人这一生却精力有限，他只盼自己能在老骥伏枥之时并非只能志在千里，而是要看到大业既成，才不愧对父亲和自己。国和家自古无法两全，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没人能言，“ 从君致独乐，延年寿千秋”也不过只是他与甄宓两人的酸楚罢了。
待到次日清晨，曹丕派人安排将甄夫人接至邺城，却传来了她服毒自尽的噩耗。曹丕攥着那扎《塘上行》的竹简悲痛欲绝，接连五日高烧在塌。待到第六日方能下榻时，洛阳的天阴阴沉沉地下了一场大雨，曹丕坚持要内侍的老翁搀扶着登上宫里观景的高阁，只为远远地望一眼邺城的方向。
这日的清晨日光被云翳掩映，郁沉沉的。登楼远望，邺城被千里的江山遮掩，不见其影。阳光拨开云雾洒落出来，他仿佛看到一位素衣女子沐浴在阳光中，笑容灿若星辰，凝望着自己，呼唤他的名字。
“阿宓！”曹丕向那方向高喊，却在泪腔下字字模糊：“ 心伤安所念，但愿恩情深…愿为晨风鸟，双飞翔北林……”
“我知道的，子桓……”他觉得他看到那女子向自己欣慰地笑了，“来世，若为布衣……与君，再相见。”
“阿宓！”曹丕伸手要去够那云雾中的幻象，想要抓住那缕阳光般的竭尽全力。但阳光终究流逝于指缝，看得见，却抓不住。